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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维熙:大墙下的红玉兰

作者:  来源:   发布时间:2010-12-09


    连环画阅读: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

 

  从维熙在伤痕文学队伍中,有自己一方独特的地盘。他擅长写监狱生活,被称为中国的“大墙文学之父”;他钟情于中篇小说这种样式,绝大部分作品(包括全部获奖作品)都是中篇;他还赋予作品主人公坚定的政治信念,尤其是对祖国的热爱与信心。而这种精神又与主人公悲残的境遇,常常格格不入,读者在褒扬从维熙小说的同时,也会因此发出一些善意的批评。所以,从维熙成了新时期争议较大的作家。他为什么要创作大量的监狱题材小说?从维熙说:“对我直接产生影响的因素有二:一、在临汾市图书馆里,我第一次读到一个美国记者写下的《第三帝国的兴亡》,那是对我产生了深远影响的三卷著作。我在读此书时,发现了我们的国家——特别是在‘文革’时期,与二战前的希特勒狂热地煽情于暴政,有着若干的相似之处。这是在理性上给我的最大刺激;二、在于我的人性的全面复归:在西影有一次与导演艾水一起看一部老掉了牙的片子《魂断蓝桥》,……历经了20年苦难生活的我,突然被人类美好的真情震撼。”(《走向混沌》)
  
  中篇小说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是从维熙“大墙文学”的成名作,发表于1979年第2期《收获》杂志。创作这部小说的时候,从维熙还在山西进行“劳动改造”。他回忆当时的情景说:“山西老一代作家知道我浪迹山西,千方百计地把我这个‘囚徒’,从滨临黄河的一个劳改单位弄了出来;因为我有在劳改煤矿挖过几年黑炭的历史,让我去西影写一个煤矿娘子军的剧本。”然而“我初到古都西安时,正值‘两个凡是’五更寒天的1978年,我何以会有吟唱颂歌的心情?写矿山娘子军是假,写劳改文学是真———我就是在西影完成中篇小说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收尾的。”作品完成后,从维熙告别西安前,在火车站对面的邮局,把它寄给了上海的《收获》杂志。(《长安遗梦》)没想到一经问世,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以其独特的题材,震撼人心的悲剧,引起了社会上和文艺界的高度关注。从维熙说:“《收获》为此洛阳纸贵,当期刊物加印到几十万册之多。”(《走向混沌》)老作家孙犁读过小说也很激动,他给从维熙写信说:“你的小说能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。它的生活的真实背景,情节的紧凑衔接,人物的矛盾冲突,都证明你近来在小说艺术探索方面的努力和成就,是非同一般,非同小可的。我一直兴奋地高兴地读下去,欲罢不能,中间有些朋友来访,我拿着书本对他们说:‘从维熙这些年进步很快,小说写得真好!’你反映的是一个时代的、生活方面的真实面貌。对那两个运动员的描写,使我深深感动,并认为他们的生活遭遇、思想感情,是典型化了的。是美的灵魂。是美的形象。”(《文艺报》1979年第12期)从维熙随之给孙犁回了信,信中透露了小说创作的经历:“小说发表之后,收到了许多同志来信,比较一致地赞誉了这篇东西,这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支持。荒煤同志读完小说后,立刻打电话给‘北影’;‘北影’同志马上给我往‘西影’(当时我在‘西影’改剧本)打长途电话,表意愿意从小说直接分镜头拍摄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”。据说,六十二岁的电影导演葛鑫看完小说,对从维熙说:“我是很少落泪的,但读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我掉泪了!这不是伤痕的泪水,而是仇视‘四人帮’的泪水!我老伴夜里读到下半夜两点,再也不能入睡,一直失眠到天亮!”(同上)
  
  对于小说的创作体会,从维熙这样说:“七十年代末尾,八十年代之初,作家们激于义愤,急于宣泄内心的爱与憎,来不及对历史的断垣作微观冷静的思考,新时期的伤痕文学应运而生。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,就是属于这个历史时期的产儿。”(《现实主义的深化与自我完善——就<风泪眼>答张韧》)当然,“要写这样题材的小说,笔力是比较难掌握的。但最近《光明日报》特约评论员一篇文章中,说得很好:题材无禁区,作家有立场。一个深爱社会主义国家的作家,手中的笔是受马列文艺观所制约的,正因为自己坚信这一点,自己写了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这个中篇,对某些题材禁区进行了冲剌。”从维熙说,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的创作目的,是“力图从社会的最底层,较深刻地写出当时路线斗争的实质。”他认为,自己之所以能写出这部小说,是因为自己经历过这种生活,从1957年至今的“二十年的时间,我当过煤矿、铁矿工人;当过车工、铣工、化工、农田工、园艺工;从农业到工业,从旱田到水田。在‘四人帮’制造的这场十年浩劫中,我辗转在‘大墙’内外,接触到了许多我从来接触不到的人物:被抛进大墙里的真正的共产党员;品格高尚的革命青年;执行政策的劳改干部;以及形形色色的社会渣滓。这就是出现在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小说中的葛翎、路威、高欣这样的社会中坚,和章龙喜、马玉麟、俞大龙一类的人物。我在作品中,尽量保留这些生活原型,其中个别人物,我在小说中不但忠实地描绘了他的音容笑貌,连极其细微的手势动作,也把它写进了字里行间。”对于小说为什么处理成悲剧结尾,从维熙解释:“悲悲凄凄的伤痕作品,我无意去追求;但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,悲而壮,慨而慷,给人以鼓舞力量,给人以美好情操的东西,还是我力求的。我们伟大的人民,在党的领导下与‘四人帮’的斗争,是一场极其复杂而艰苦的斗争,不付出牺牲,是不可思议的。”(《文艺报》1979年第12期)
  
  不过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问世后,也受到一些异议。据从维熙介绍,当时某省公安厅劳改局,称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为“颠覆无产阶级专政”的反党小说;在上书给中央公安部的行文中不称呼作者的名字,却称之为“从犯”。后来,《文艺报》连续两期发表二十多篇文章,之后又发表了读者来信,对小说充分肯定,从维熙才从压力中解脱出来。(《走向混沌》)1984年6月30日,《文学评论》举办一次作家、评论家专题对话会,从维熙在发言中也披露过此事。他说: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问世时,“有人就以专业会议的形式议决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是‘攻击无产阶级专政’的。”(见1984年第5期《文学评论》)
  
  这部小说在文学评论界,起初也是评价不一,展开过争鸣。《文艺报》在1979年第7、8两期,辟专栏讨论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。第7期《文艺报》的“编者按”说,希望读者通过分析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,对“题材与主题、歌颂与暴露、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、人物的理想化与典型性等”问题“充分发表意见”,以“进一步解放创作思想,活跃文艺批评,促进创作的发展。”顾骧、沙均、郭志刚、方明、易准等人在这两期《文艺报》上发表文章,各抒己见,就这部小说的成就与不足,展开了讨论。《文艺报》的倡议也得到其他读者积极响应。从七月底开始的四个月里,收到参加讨论的稿件四十余篇,第12期《文艺报》将这些稿件的观点,分为“对作品的评价”、“悲剧有现实意义”、“既要歌颂、又要暴露”、“艺术描写的得失”等四部分,进行了综合介绍。从读者对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的积极反应中,可见这部小说具有很强的艺术张力和深刻复杂的思想内涵。
  
  无论对小说评价如何,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最终还是以题材上的优势与读者中的广泛影响,荣获了第一届(1977-1980年度)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(二等奖);之后又被上海电影制片厂搬上银幕,在全国产生了更大影响。从维熙由此成被文坛内外广泛关注。
  
  从维熙,曾用笔名碧征、从缨。1933年4月7日生于河北省遵化县(现玉田县)代官屯一个破落地主家庭。祖父作过满清的秀才。父亲曾是北洋大学中国工学院的学生,1937年随学院南迁重庆后,因肺病暴发而死。母亲是家庭妇女。从维熙上小学五年级前,一直在家乡生活。父亲死后,母亲变卖衣物首饰,带他投靠在北京教书的叔叔,他被转到北京西四北小学(大红罗厂小学)读书,毕业后考入北京二中。读初中一年级时,叔叔调到通县男师工作,从维熙也随之转学到男师附中。当时,后来成为名作家的刘绍棠也在这里念书,但他们互不相识。1950年考入北京师范学校,毕业后分配京郊青龙桥小学教书。同年冬天调入《北京日报》工作,先后任文艺组编辑、农村组记者。由于文学创作成就突出,1956年参加了全国第一次青年文学创作会议,由康濯介绍加入中国作家协会。
  
  1957年,从维熙与妻子张沪同被划为“右派”,强迫劳动改造。在劳改中因传看“南共纲领”,夫妻俩又被送去教养。一年零三个月后解除教养,从维熙就业当了北京团河农场桃林队园艺工小组长。之后,又成了林彪“一号命令”的牺牲品,随教养队调离北京至山西。在煤窑当过掘井工、瓦斯检查员;在化工厂当过漂白粉工;在砖厂打过土坯、背过砖;也当过车工、铣工。吴登植《新文坛散叶》一书介绍:从1957年到1977年,从维熙三次险些丧生。第一次以右派被改造的身份,参加北京西山某疗养院兴建(王蒙当时也因右派问题在这儿劳动)时,背一筐河卵石去填地基,一脚踏空,连人带筐滚进山沟,当场晕了过去,幸亏抢救及时而脱险;第二、三次因劳改所在的矿山井下冒顶塌方和矿车出轨,又险些死去。(黑龙江人民出版社,1984年10月)
  
  1976年,从维熙被调至临汾地区文联,从事专业创作。1979年摘掉“右派“帽子,调回北京作协工作。198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85年任作家出版社总编辑。在新时期十年间,他先后任过作协北京分会常务理事、《北京文学》编委、中国作协理事兼党组成员、北京市政协常委等职。曾出访澳大利亚、联邦德国、法国、奥地利、卢森堡等国。从维熙妻子张沪从事新闻工作,16岁入党;岳父张宗麟是教育家,延安时期的老党员,新时期初病逝;儿子搞雕塑工作。日本作者池上贞子《其人·其家·其父——从维熙印象》一文介绍:从维熙早婚,很早就有了孩子。(《作家生活报》1986年8月24日)
  
  从维熙年轻时,对体育和艺术有浓厚兴趣,富于幻想。喜爱篮球运动,在北京师范念书时曾任校队前锋。也喜欢音乐,中学读书时曾业余学过三年钢琴。他说:“音乐和体育对于陶冶我的性格,在创作上坚定不移和富于幻想,都起了很好的作用。”他说,“英国作家萨克雷在他的名著《名利场》中,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,‘生活好比一面镜子,你对它笑,它也对你笑;你对它哭,它也对你哭。’这句话就象座右铭一样,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闪光,它使我在厄运中不沉沦、颓唐,在腾达中不恃才傲物,始终保持旺盛的创作欲和强烈的进取心。‘要做生活的强者’,这就是我对萨克雷这句话的理解。”(《从维熙性格心理调查表》,《人才》1982年第3期)正是这个原因,从维熙在艰难的劳改生活中,仍念念不忘他的文学创作。曾与从维熙一起劳改过的杜高(时任全国文联委员)这样说:“他在困顿之中仍然顽强地坚持着自己的文学理想”,他把写信当成“积累生活的素材”。他仍然“把党看作自己的母亲”,并且坚信“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。”(《从维熙和他的小说》,《文汇月刊》1982年第1期)
  
  
  从维熙从事文学,得益于幼年受文学启蒙。作过满清秀才的爷爷常常教他背诵唐诗,阅读中国古典名著;稍大一点,又受到了屠格涅夫、肖洛霍夫和梅里美等俄法作家的影响。中学时酷爱语文,不喜欢代数、化学课,由此留级过一次。在师范学校念书时,又迷上了孙犁的作品。他第一次搞创作,是在14岁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,写的第一篇作品是杂文,题为《大红门里的笑声》,完稿后投给《太平洋》杂志,最终杳无音讯。1953年19岁时,他用“碧征”的笔名,在《光明日报》上发表了一篇“征文”《共同的仇恨》,歌颂抗美援朝的正义,获得二等奖。这是他第一次发表作品。之后,又在孙犁主编的《天津日报·文艺周刊》上,发表了第一篇小说。从此在孙犁指导下,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涯。
  
  1957年“反右”之前,从维熙出版过故事《新亲威》(与王根柱合作,通俗读物出版社,1955年)、短篇小说集《七月雨》(新文艺出版社,1955年)、《曙光升起的早晨》(同上,1956年),长篇小说《南河春晓》(同上,1957年)等四种著作。1957年着手写长篇小说《第一片黑土》,此为《北大荒》三部曲的第一部,但写成后在“文革”中被焚毁。进入新时期十年,从维熙的创作激情喷发出来,发表了中篇小说《第十个弹孔》(《十月》1979年第1期。改编成电影后,获1980年文化部优秀故事片奖)、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(《收获》同年第2期)、《杜鹃声声》(同期《新苑》)、《葵花嫂外传》(《长城》1980年第3期)、《泥泞》(《花城》同年第1期)、《遗落在海滩上的脚印》(《收获》1981年第3期)、《伞》(同期《天津文艺增刊》)、《燃烧的记忆》(《文汇月刊》1982年第1期)、《远去的白帆》(同期《收获》,获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)、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(《人民文学》1984年第1期)、《白云飘落天幕》(同期《小说界》)、《风泪眼》(系列中篇《鹿回头》第一部,《十月》1986年第2期)、《阴阳界》(《鹿回头》第二部,《小说》1988年第3期);长篇小说《北国草》(《十月》1982年第1期选载,更名《黄金岁月》;《收获》1983年第2、3、4期连载)、《断桥》(《中国作家》1986年第1期);短篇小说《洁白的睡莲花》(新时期初发表)、《静静的夏夜》(同上)、《酒魂西行》(系列短篇,《文汇》1986年)、《临街的窗》(《小说家》同年第1期)、《雷雨·艺丐》(《海峡》同年第2期)、《牵骆驼的人·钓龟记》(《人民文学》1988年第5期);纪实小说《走向混沌》(《海南纪实》1989年第1期)、《背纤行》(《走向混沌》续篇,《天津文学》同年第4期)等。
  
  从维熙的这些作品,大多受到读者的广泛关注,有些作品还引起了讨论。其中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、《北国草》、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三部小说在读者中的影响最大。
  
  长篇小说《北国草》,是作者五十年代构思的《北大荒》三部曲内容的再现,描写五十年代北京青年垦荒队在北大荒开垦创业之事。所不同的是,《北国草》之于《北大荒》,注重了历史与现实的结合;此外,第二遍写此作品,文笔更加老练,因此颇受欢迎。曹复《<北国草>引起的震动——访作家从维熙》一文介绍说,“这部小说的问世,经过了近三十年漫长而坎坷的历程。用作家形象的话说,是‘经历了长期的阵痛之后才生下来的’。”“1955年和1956年,从维熙曾两次奔赴北大荒,和北京青年垦荒队的队员们一起,战斗在冰封雪裹的荒原上,和亿们同吃一锅里的包米渣子,同睡一铺大炕。从那时起,他就深深地爱上了莽莽草原,爱上了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人,并立下了描写他们富有传奇色彩的生活的宏愿。”他还“相继访问了天津、河北和哈尔滨的青年垦荒队。”当然,小说的成功与以下三个原因也分不开:一、“把历史感和时代感融为一体,努力沟通五十年代青年和当代表年心灵的交叉点;”二、“用了很大的篇幅描写了人情和人性;”三、在出版之前,“作者善于接受有益的建议”,作了补充修改。(《文艺报》1985年3月14日)
  
  这部作品于1982年和1983年陆续与读者见面,《十月》和《收获》这两本全国著名的文学杂志,交替连载这部小说,可见其份量之重。小说问世后的巨大影响,也是作者始料不及的。1983年11月24日《文学报》报道说:“《北国草》在《收获》上连载后,引起社会上广泛的注意。作者收到了不少青年读者的来信,赞扬小说道出了当代青年的心声。”(《振奋人心,引人向上,长篇<北国草>引起强烈反响》)《文艺报》上的一篇访问记披露:小说问世后,全国各地的八十多家电台连播,听众数以千万计。电台收到大量听众来信,称赞“《北国草》是一曲震撼人心的战歌”,“它象一面战旗,催人精神振奋,勇往直前!”(曹复《<北国草>引起的震动——访作家从维熙》)当时,小说单行本第一版印了六万九千册,很快销售一空。中央电视台和齐齐哈尔电视台决定联合录制八集电视剧。全国读书指导委员会把它列为‘振兴中华’读书活动的重点书目。团中央也作出决定,向全国青年推荐这本书。在1986年举行的第三届全国中学生读书评书活动中,丛维熙的长篇小说《北国草》被评为全国中学生最喜欢的书。这部小说先后在全国和北京市四次获得优秀文学奖。《北国草》在文学评论界也赢得了较好评价。评论家李炳银发表《读从维熙近作札记》一文(《文艺报》1984年第8期),曾镇南发表《青春和理想的巨大热能——评长篇小说<北国草>》一文(见《蝉蜕期中》一书,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年4月),吴海发表《着力展现时代之魂——评从维熙长篇小说<北国草>》一文(《当代作家评论》1985年第5期),都对这部长篇小说作了较高评价。
  
  中篇小说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是从维熙受争议的作品。1984年发表后,曾被同年第2期《小说选刊》和第5期《中篇小说选刊》转载,并获“《中篇小说选刊》优秀中篇小说奖”。对这部作品的创作动机,从维熙说:“中华民族是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,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是在兢兢业业寻找这棵大树之根。从雅片战争到五四运动,从五四运动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,中华民族历尽沧桑。尽管如此,还没有一个强大帝国能征服我们,我们的民族这棵参天大树上,虽然留下了虫叮蚊咬的疤痕,但多少侵略者都在我们这块土地上折戟沉沙,中国依然挺立于世界民族之林。何故?因为自古至今中国人民的强烈的爱国主义血浆,浇灌了这棵大树之根。当然,仅有这些纯理性的概念,是编织不成一部文学作品的,我所以把它写成小说,还是借助于多少年的生活积累和我的生活感受。由于历史的机缘,我有幸接触到许许多多和我同命运的知识分子,不管他们是专家、学者,还是尚未拿到毕业文凭的大学学生,在炼狱的磨难中,他们可能暴露出这样和那样的不足,但在大节上都没有沉沦——正相反,那些心灵戴着沉重枷锁的不幸儿女,依然揣着一颗对祖国赤热的心。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的创作灵感——如果确实有灵感这个怪物的话,就是从这些受难的知识分子身上获得的。”从维熙说:“近两年来,我读到一些探讨我们民族之魂的作品,有的作品侧重于鞭挞阿Q子孙的劣根性,这很必要;但这毕竟不是我们中华民族兴旺发达之本(阿Q的子孙太多则能导致亡国断头)。我在寻找黄河之源和参天大树之根。我觉得,这样比仅仅揭示阿Q子孙的灵魂,意义也许更加深远一些。”(《开掘华夏之魂——关于<雪落黄河静无声>》,《小说选刊》1984年第3期)
  
  作品主人公范汉儒经历了多年的磨难,从维熙还要将这种刻骨铭心的爱国主义思想赋予他,自然有读者不理解。于是,赞同与批评这两种不同声音,在评论界同时出现。尽管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并非作者最成功的作品,但由于争议不断,其影响超过了作者任何一部小说。在争议的过程中,顾骧的《读<雪落黄河静无声>》(《小说选刊》1984年第2期)、肖德的《正气歌,民族魂——读<雪落黄河静无声>》(《文学报》同年6月7日)、丁忱的《悲歌慷慨颂衷情——读<雪落黄河静无声>》(《文论报》同年3月10日)、李炳银的《读从维熙近作札记》(《文艺报》同年第8期)等文章,以及许多读者给作者的来信,表达对这部作品的肯定态度。而谢云的《遗憾的一笔——谈<雪落黄河静无声>》(《文学报》同年6月7日)、唐再兴的《意念不能代替生活——<雪落黄河静无声>的不足》(同上)、张颖的《<雪落黄河静无声>是成功之作吗?》(《文论报》同年5月25日)、高尔泰的《愿将忧国泪,来演丽人行——一篇小说引起的感想》(《读书》1985年第5期)等文章,则对这部小说持不同看法。在争鸣中,1985年第10期《当代文坛》杂志发表读者曾德蔷的来信,指出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与从维熙的另一部中篇小说《没有嫁娘的婚礼》在故事情节、人物描写乃至语言上,都有雷同,并列出实例予以证实。它说明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确有不足,这与从维熙多年来过多创作大墙生活题材的线性取材特征有关,曾德蔷的来信等于给从维熙提出了警告。这是其他评论家所忽视的。从维熙在以后的创作中,开始注意避免这种缺点了。
  
  从维熙在创作中,一直持现实主义文学观。他在《创作与生活——致青年习作者》一文中说:“好的文学作品必然是社会的一面镜子。列宁称托尔斯泰‘创作了俄国生活的无比的图画’,‘是俄国革命的镜子。’这是对托翁的最大的赞誉。也是我们从事文学创作者的奋斗目标。”但从维熙说,“获得‘镜子’这个称号,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这不但要求作者要有正确的洞察社会,剖析人物的能力,而且要求作者有极其雄厚的生活积累;然后用娴熟的创作技巧,形象地再现生活,写出真、善、美的作品来。真、善、美三个字,真居其首。假如作品失真,就不能起到‘镜子’的作用,也就谈不到善、美二字。”(见《新时期作家谈创作》一书,人民文学出版1983年10月)他在《答木令耆女士》一文中又说:“我认为文学作品应该严肃地面向人生、面向现实生活。它除了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之外,还应当有外科医生手术刀的作用。当然,它的目的是使患者更美好,而不应该象庸医一样,任意挥动手术刀,把健康的肌肉,也当脓疮去剜。自古以来,文学作品中的精华,都是歌颂和暴露兼而有之的,任何时代总是充满前进和落后,光明和黑暗的搏斗,因而它的投影,必然反映到文学作品中来,片面强调任何一方面都是对现实主义文学的背离。(同上)从维熙还强调作家要有使命感。1984年7月,《小说家》杂志社在北戴河举行笔会,他在其中的一次座谈会上说:“使命感的含义是很博大的,它首先的一点是听从生活的召唤。美好的要去写,不那么美好的也要去写;美好的永存,让不美好的变成美好。使命感对作家来说,就是自觉地去为三中全会路线精神而奋斗,为中国的繁荣富强而辛勤地笔耕。”他认为,“只有头脑里有个历史的宏观高度,才能使文学创作的路子越来越宽,才能使文学百花齐放,才能避免把文学的多种功能,单一地纳入‘宣传工具’之说。”(《小说家》1984年第4期)
  
  在新时期十年中,从维熙出版的主要著作有:长篇小说《北国草》(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,1984年);中篇小说《泥泞》(广东人民出版社,1980年),中篇小说集《从维熙中篇小说集》(中国青年出版社,同年)、《遗落在海滩的脚印》(花城出版社,1982年)、《远去的白帆》(四川人民出版社,1983年)、《雪落黄河静无声》(中国文联出版公司,1984年);中短篇小说集《燃烧的记忆》(群众出版社,1983年);短篇小说集《从维熙小说选》(北京出版社,1980年)、《洁白的睡莲花》(春风文艺出版社,1982年);文论集《文学的梦》(江西人民出版社,1985年)等。此外,从维熙还发表不少散文和文学评论,有些作品已被译成英、法、德、日以及塞尔维亚文。八十年代后期,他被载入英国剑桥编撰的《世界名人录》和《国际名人传》,在国际汉学界产生了影响。
  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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